【方术内容】

全体病例均给予基本方柔肝导水汤，审证略有加减。①方药组成：黄芪30~60g，当归12g，白芍12g，旋覆花10g(包煎)，鸡血藤30g，泽兰15g，川山甲10g，鹿角胶10g(烊化)，桂枝10g，槟榔10~30g，佛手15g，苦参10g，甘草6g。水煎服。此药宜泡透，不宜久煎，煮沸后文火再煎煮10分钟即可，二煎文火8分钟即可滤出。两煎混合(约600ml)，200ml/Q6h(空腹糖水送，吸收快，药力均缓，效持久，以利顿挫病势)。②加减：痛甚加血竭10g；呕血去桂枝加参赭石，补气固脱；便血加血余炭或田七；血症已现，加童便(蒲甫周说：“童便咸寒入血，治诸血病不可缺”)。

【临床疗效】

患者自治疗日开始，生存时间少于12个月的12例，12~18个月的12例；24个月的12例，多于24个月24例。有6例至今仍存活。所有腹水患者在服药后3~7天都有不同程度的缓解。其中，7日消没者8例(13.33%)，8~20日消没者19例(31.67%)，21~30日渐消者18例(30%)，兼穿刺放水者15例(放水后8例逐渐缓解，7例无效)，总有效率为84.7%。服药期间未出现疼痛者32例，疼痛服药缓解者11例。剧痛依赖杜冷丁的9例中，通过服药都有不同程度的缓解，疼痛总缓解率为88.33%。

【治验点评】

笔者认为，晚期肝癌腹水系门静脉高压、门脉血回流受阻、液渗腹腔所致。疼痛乃气滞血瘀，“不通则痛”。疏肝柔养，化瘀活络，散结消癥，疏利三焦，方是从本论治。《素问·灵兰秘典》曰：“三焦者，决渎出焉。”若见水利尿，酷利伐肾，会导致脏腑功能紊乱。肾为先天之本，藏精生髓，内寄元阴元阳，对全身各脏腑组织起着推动和温煦作用。主生长发育，主水液。“肾为胃关，司开阖”，对人体的津液疏布和排泄、维持体内津液平衡至为重要。诸利尿药(中、西药)均可抑制肾小管的重吸收，但长期使用对肾脏有损害。肾属水，肝属木，肝肾同源，水生木才有利于肝脏恢复。若因祛水而伐肾，则两败俱伤。刻以护肾、调理肝脾、疏利三焦，尚有生机。笔者治疗该类疾病，至遵《内经》：“肝欲酸”、“肝苦急、急食甘以缓之”、“肝欲散、急食辛以散之，用辛补之，酸泻之”之经旨，“肝为刚脏，相火内寄”，刚宜柔以制之，急宜甘以缓之，其可和畅。叶氏曾说：“结为癥瘕者，气血交病，病已人络，久必成满胀”，并再三强调，“久病人络，气血皆滞，当辛香缓通”、“不致重损”。《素问·六元正纪大论》也曾云：“大积大聚、其可犯也，衰其大半而止，过则死!”这充分说明，扶正祛邪、甘缓活络之则是治疗本类疾病的关键。本病治络之源，直须远溯轩岐。如《灵枢·水胀》针治臌胀“先泻其胀之血络，后调其经，刺其血络也。”《素问》治血枯经闭的四乌贼骨——虑茹丸也视为络方之滥觞。后世治络之法有决定影响者首推张仲景。《金匮·五脏风寒积聚病脉症并治》云“肝着…旋覆花汤主之。”可见，该方为治络瘀肝之要方。《本经》载，旋覆花“治结气、胁下满……除水…下气”。《别录》谓其能治“皮间死肉……通血脉……”。这可能是对坏死肝组织的修复作用。“久病人络”也是叶氏通络法的重要基础，《素问·汤液醪醴论》云：“其有不从皮毛而生，五脏阳以竭也……津液充郭，其魄独居，孤精于内……平治于权衡，去菀陈痤，微动四极，温衣…”这些均为笔者温阳疏利、以“温药和之”奠定了理论基础。总之，柔肝导水汤的组方之旨，以辛温化阳、辛香通络、甘温益气生血、疏肝柔养、通调肝脾、疏利三焦为宗旨，以护肾为要，培土在先，相生为则，“通”为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