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是飞往印度享受了一次愉快旅程,一名法国旅客回国后,却不得不接受一个让他沮丧的现实:他被诊断为NDM-1细菌感染,必须在医院接受隔离治疗。
NDM-1被称为超级细菌,是因为它的超级耐药性。在2010年,它曾引发全球媒体的广泛关注。
日前,中法抗菌素耐药和医院感染防控论坛在京举行。在这次由北京市卫生局和法国梅里埃研究院共同举办的论坛上,巴黎South-Paris医学院临床微生物教授、Bicetre医院细菌病毒学的主要负责人Patrice Nordmann表达了深深的忧虑:NDM-1正在迅速传播。与前一年相比,2010年竟增长了两倍,而2011年的增长幅度预计会进一步放大到2~3倍。
“现在又有NDM-2,NDM~3的报道。”
警惕超级细菌放大性增长
目前,绝大多数的NDM-1案例报告集中在印度、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。
这些国家地处亚热带湿热气候,人口密度大,加之卫生条件低下,腹泻病例多,抗生素存在着过度使用的严重状况。
然而不幸的是,在英国、美国、法国、瑞典以及澳大利亚等国同样出现了不少的病例——可能与这些患者近期在印巴地区接受医疗服务或整形手术有关。
在上述提到的国家中,英国的NDM-1案例报告最多。Patrice Nordmann透露,英国每年有不少人到印度做“医疗旅行”。
“医疗旅行”加速了耐药基因的传播。更严重的是,如果到NDM-1高发国家诊疗,就很可能把菌群带回自己的国家,导致一些非正常死亡的案例。
“关键是中止与医疗相关的旅行,不要把这些超级耐药细菌带回到自己的国家。否则一旦感染,治疗起来很困难。毕竟未来几年没有什么新的抗生素上市,而现在的抗生素有很多也无能为力。”Patrice Nordmann强调。
其实,NDM-1基因编码的蛋白与其他碳青霉烯酶并没有明显区别——可用的抗菌药物都很少。只是,NDM-1基因存在于大肠埃希菌中,而这种细菌则广泛存在于社区当中。
Patrice Nordmann认为,这是个随时会发生爆炸的定时炸弹。
2010年,全球有近10亿人次的人口流动,大量的菌群被从世界的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。
法国已经开始重视这一问题,曾到其他国家住院治疗的病人在回到法国后,都会进行NDM-1的检查。
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院长王杉看来,这些更多是潜在威胁。而中国存在的现实威胁更可怕——即医院内感染,这不仅关涉病人个人的安全,也威胁到了对医药费的控制。
“各种病人数量以每年6%~10%甚至更高的幅度在增加。”王杉表示。
这从人民医院的情况即可一目了然。这家医院拥有1000多张开放床位,每天都有大量医护人员与病人接触,使院内交叉感染控制面临极大挑战。
事实上,控制院内感染的重要手段之一,就是规范和合理用药。抗菌药物如不合理使用,不但会促进耐药菌株的出现,而且也会促使内源性感染发生。
生物梅里埃公司大中华区首席执行官凡事乐(Pascal Vincelot)博士表达了自己的看法:耐药性和院内感染相辅相成,每年全球有很多人在住院期间发生感染。
而我国的情况更为复杂。北京协和医院感染管理科主任马小军表示,不少发达国家的病人在社区医院就诊,降低了感染;而在中国,很多病人不得不集中居住在大医院。
于是,长期住院成了一个重要的危险因素,这会导致多重耐药菌的发生。
洗手是最简单好用的防控手段
手卫生在此次论坛上被中外各位专家不断强调:它对多种细菌感染有很强的控制作用。
“如果到印度、巴基斯坦旅行,如何防止NDM-1的感染?”面对《科学时报》记者的提问,Patrice Nordmann如是答复:“除了注意洗手之外,没有其他办法。”
同时,对医生来讲,能否做到每次以清洁的手来看护病人,这很重要。
马小军介绍,协和医院在法国梅里埃研究院的支持之下,完成了医院感染控制项目,这项对重症加强护理病房(ICU)耐药菌定值状况的研究主要结论仍聚焦于手卫生。
“卫生必须做,单纯靠用药难以阻止细菌的传播。”马小军呼吁道。
积极呼吁手卫生的,还有Jean-Ralph Zahar。这位来自法国巴黎Necker儿童医院微生物部门和卫生部门感染控制专家,专业特长就是对耐药细菌传播、抗生素合理使用、手卫生等反面的研究。在谈及超级细菌的院感控制时,他表示,最基本的手段是注意手卫生,但同时需要严格限制抗生素使用,否则肠杆菌(ESBL)的控制很难。
Jean-Ralph Zahar举了这样一个例子:2002年前后,一家医院的统计结果表明,在强调传统的手卫生和隔离,并加强了抗生素用量的控制后,肠杆菌发生率降低得非常明显。
那么对于普通人,手卫生如何保证?超级细菌如何预防?专家们给出的建议是:在保证备餐及用餐卫生的前提下,认真洗手,增加洗手次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