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小镇多是烟雨迷蒙,仿佛披上了婚纱的新娘,隔着氤氲的雨帘,透着别样的情愫。
挑着担子的商贩摇着手中的铃铛,脆生生的音乐伴着雨丝一起回荡在巷子里。是哪家院落的顽皮小鬼因为冒雨嬉戏被轻声斥责,但一口吴侬软语怕是不能沾染上愤怒的,听在耳边只觉温和。我撑起伞决定访一访这亘古的小巷,听一听这延绵了千年的声音。
因为下雨的缘故,小巷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,看不见尽头,却恍惚是穿越到某个未知的时空里。雨丝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那些圆滑的鹅卵石上贴着软绵绵的青苔,侧耳似乎可以听到它们海绵般吸水的声响。
一步步向里走,是早已斑驳的墙壁,时光在它表面汩汩流过,轻唱着一首不知名的乐曲。它拥抱着小巷,任由时间落下或明或暗的色块,而那时,我却听到它舒缓的叹息,像一位迟暮的老人。忽地,目光被一簇从院内探出来的蔷薇吸引。粉色的花瓣在绿叶的掩映下闪烁着诱人的色泽,随着飘舞的落英跳着最后的圆舞曲,落在青石板上便升腾起一片粉色的云朵。这沐浴在细雨中的蔷薇发出一片喧嚣的声音,那是生命盛放的交响曲,久久回荡于这寂寞的小巷,然后徒然生出一片生机来。
难道这就是戴望舒笔下令人神魂颠倒的雨巷?这里是否出现过那如同丁香一样的姑娘?
细雨落在伞上,种种遐想裹挟着雨巷的声音似海浪般涌来,我微眯着眼,仿佛看见巷子尽头,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朝我缓缓走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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